小记五十:彩虹

不知不觉已经盯着屏幕一个多小时,回头看见那从不拉起的百叶窗。窗叶间透着令人温暖的光晕,隐约地拼凑出奇异的色彩。我转开百叶,凝视着眼前的景象。一道彩虹在窗框间画了一条完整的弧线,好像一座七彩的桥从对面房子静谧的后院一直通往不远处的大海里。在弧顶,一片云将天空分成不同的两块。这一半,霞云烘托着夕阳下的世界,好像梦中的白夜。那一半,城中的幕墙反射着海平面的红日,荡漾的水面升起薄薄细雾,彩虹桥柱由内至外透着圣洁的光。

我痴痴地盯着窗外,仰望着这大自然简洁的美。小时候我们常常幻想着有真正的一座彩虹桥,在那高高的云端开车、散步,一路走向大海的彼岸。我们脚下的路也不再被一棵树、一砾石而磕绊。走在七彩的路上,那是存放在梦想深处的完美。

渐渐地,弧顶融化在那朵棉花糖里,不见了,风带着云穿过它轻盈的身体。虹桥正在消散,除了两端依旧明亮如初。天色慢慢变化,变蓝了,变得不是那么温暖了,变回傍晚原来的样子。屋檐上滴落的雨水里还看得到那种神秘的淡紫,好像被彩虹洗涤过。远处,暗蓝的天空笼罩着房子、高楼、帆船、大树,把片刻前的幻象披上黑夜的沉重。

彩虹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连成一线的路灯,是依旧水平向下的百叶。

我拿出手机,写下刚才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