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熟:一切已晚

“我也想早熟,可惜已经晚了。”

这是一个网友对电影的评论。看完我轻松地笑了,可数秒之后又倍感沉重。

最近没事一直在VeryCD上闲转,转到尔冬升在05年拍的电影《早熟》。看见网友评论说值得一看便毫不犹豫点击了“下载”。一是对这种青春片还是抱有一定的幻想,二来想听听广东话。

若男(薛凯琪饰演)从小生长于富裕家庭,每天的生活由父母严厉地安排,学习画画、钢琴、法语。而父母又是大忙人,她从小缺乏亲情,却又渴望自由自在的爱情。

家富(房祖名饰演)在一个清贫的家境中长大。父母虽文化程度不高,一家却相亲相爱、其乐融融。

在一次学校舞会上,两人互相吸引,坠入爱河。若男不顾父母的强烈反对,义无反顾地与家富在一起,因为和他的时候,她才有真正属于她的自由,好比被囚禁了多年的小鸟投入天空的怀抱。

可是,一次意外的冲动后,若男发现自己怀孕了。两人一度想堕胎,却最终决定将宝宝生下来。若男父亲得知之后,大发雷霆,封闭若男所有通讯方式,将她禁闭家中。若男再受不了家里的约束,趁着家人不注意时,与家富离家出走。他们来到一个荒僻的山村,在他们眼中的“世外桃源”养家生子。

真爱终究会遭受现实的打击。在这样一个荒郊野外,他们的生活几近贫困潦倒,家富只得去城里做一些体力活挣钱。手头带出的一点现金不够开支,成日以罐头食品充饥。

影片的最后,家富父母找到了这对私奔的恋人,若男有惊无险地生下了早产儿,家富被警方拘捕,若男父亲也最终理解了女儿的感受,身为大律师的他,在法庭上为自己控告的家富作了辩护。影片以家富被管教所放出结尾,留给观众想象的空间。

看着看着,我突然被影片中青春的气质所感动。无论是年龄,还是思想层面上,要说早恋、早熟,对我来说已经太晚。可是,这部影片却重新唤醒了一个值得观众永恒思考的问题:究竟什么是真爱?

家富的父亲在找到田野里的家富时,大声地哭喊着:“我真没想到,我已经很没出息了。我就是跑上了你妈,叫她苦了一辈子。老天罚我穷了一辈子,我无所谓。但这些年,我骂你管你,是为了什么?就是不想让你走爸爸的旧路!你算什么东西?你有什么本事养人家?你害人家一辈子!”

然而,给一个人一生富裕的生活就是真爱吗?影片又以另外一个角度进行了反思。家富的母亲望着刚刚产下的孙子,流着泪对家富父说,千万不要觉得自己连累了她,从来都没觉得自己在吃苦,她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若男从小不受金钱的约束,又是什么让她毫不后悔地选择了一贫如洗,并最终坚持到底?

真爱不是价值连城的钻戒,因为金钱可以满足欲望,但堆砌不出感情。

真爱不是聊不完的话题,因为终有一天,话题会枯竭,爱情将无言以对。

真爱不是约会的新鲜感,因为当新鲜感成为习惯,人们只会去寻找新欢。

可是,在我们逐渐形成的价值观里,爱情只不过是是结婚的垫脚石、工作挣钱的简单理由、社会期望的先决条件。爱情不再充满幻想与激情,却全是人云亦云。与我来说太晚,是因为这种价值观已经牢牢地扎根,我不可能一无所有地去恋爱,不可能用父母的钱去享受这表面化的感情,更不可能走影片里的路,在看不到未来的时候冲动地交付一辈子。

若男和家富早熟的爱情果实能否长久,导演给我们每一个人去想象,可在我心中那曾经青涩甜蜜的情感却消失殆尽。若男的父亲平时连女儿的生日都无法抽身,可最终幡然醒悟,在法庭上以大律师不常有的感性话语道:“有时,在家富面前,我甚至感到惭愧,因为他爱得如此单纯,他尽自己的全力照顾着我的女儿。”

即便抱着现实的眼光欣赏完整部电影,我才倏然发现我们的生活,其实还存在着另外一个命题。这世界上本就没有真正的谁对谁错。若男与家富、家富的父母之间那条田野里跨不过去的沟,并不是导演刻意表现的时代的隔阂,而是年龄的差距。每一个年轻人都曾充满理想,也都曾为自己的爱情而信誓旦旦;每一个自认为“成熟”的人,实质上只是被生活磨去了棱角,对爱情失去信念。而这之中谁是对、谁是错呢?“早熟必定早烂”是因为爱情的花火经受不住岁月的煎熬,而我们,原本是可以选择活得年轻的。

的确,早熟也许本就没有错。

如果,真爱只是单纯的喜欢,我希望回到单纯的过去,只可惜一切已经太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