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准备在四月二十九号的晚上写这篇日志的,可是由于自己的“磨时间性”,没有如愿在四月份的最后一个可以更新的日子加上一封存档,就踏上了为期两天半无网旅程。现在是四月三十日,我在Squamish(温哥华北一点儿的乡村)参加校乐队“春游活动”(实在找不出适当的词汇),听着Sonny Rollins,在寝室昏暗的灯光下写着我的想法。 昨天Band课上,我刚走进音乐教室就看见许多人围在三角钢琴旁看着什么。明天就是Camp了,大概是寝室的分配?这也是很多人都感兴趣的,老师还为此给每个人发张小纸条征求“分寝志愿”。走进的时候,人群渐渐散开了,一瞧,上面签满了名,我立刻意识到一个问题:
我们从UBC来这里实习了几个月的Mr.U老师要走了。
“今天你们忘了带纸巾了。” Mr.U的开场白。
大概三个月前,我们学校来了几个从UBC来的实习教师,其中也自然包括了Mr. U和我们体育老师。经过短时间的磨合,Mr.U很快完全接过Band老师的指挥棒,俨然成为一名正规的老师,而Band老师仅仅是偶尔在他的课堂出现,做一些记录。
然而,他从一开始就没有让我们感到他作为一个实习生的青涩,相反,他的授课非常老练,教学方式也很有自己的一套。他往往通过课堂开始时的热身逐渐应用到实际的曲目当中。
他自己是一个贝司乐手、DJ,也可能是这个缘故,除了带领我们演奏了几首著名的进行曲而外,甚至让我们这个Concert Band玩起了摇滚乐。很显然,我们每个人的节奏感都增强不少。这节课上,他把他的DJ家伙也带来了,给我们演示平时大家可能只看到过却没有亲临体验过的“转碟”技术。(不知道怎么讲,我自己造的词)。“转碟”其实就是回放一段相同的音乐,发出带有电子节奏感的“唰唰”声,去蹦过迪的应该都比较清楚。DJ们常常在两首歌之间加上一段自己的即兴。
Mr.U老师用它和我们一起演奏了那首《Rock It》,在我们休止时,他的那段节奏Solo十分出彩,因为我们都是第一次听到“转碟”的演奏,也纷纷微笑相对,对他钦羡有嘉。
每个人离开前的“最后时间都被不断划分成更小的段落。尽管我们今天才知道这是“最后一次和Mr.U 的排练”,之后的时间在我们望向时钟的那彷徨的眼神中,逐渐变成了“最后一个小时”、“最后十五分钟”、“最后一首曲子”、“最后一个音符”。
下课仍然匆忙,同学们似乎没有因为今天而减缓迈向教室门外的步伐。在我写完长长的Feedback之后,得知今天的签名仅仅是不去Camp的同学,因为在Camp的时候我们还能看见他,也能有机会签写这份集体的心意。
我渐渐想起了一个月前我们Jazz Band的集体签。一直想写下来,却一延再延。要走的是Mr.M老师。他来的时间总共两个多月,却只有每周三的下午。他的到来很突然,而Jazz Band老师介绍他的时候我也没有认真听,后来通过他的课堂与同学之间的交谈后了解,他是一个爵士乐队的小号演奏家,也可能是出于学校的邀请或是自己意愿出现在了Jazz Band排练场里。
他并不像Mr.U那样完全代课,更像是辅助Jazz Band的老师。他不高,半秃顶,戴着一副平易近人的大框眼镜。他来的第一次就让我们自由发挥即兴演奏。这对虽说在Band里呆了大半年缺少有这种机会的我们是个不小的挑战,也让我们感到特别的新鲜感。以后的周三下午,我们走进教室时,总是能听到一串串小号嘹亮明快的音阶。所有人都陶醉在这完美、纯粹的音色中。
他小号吹得极好。即便是在Warm-up,你都会感觉到音波如泉水般清冽、如冰刀般平整地划开空气。他的即兴演奏更是令人惊叹,随便用钢琴给他一个和弦,他就可以开始一段长达几分钟的即兴演奏。每当我们缺乏灵感的时候,他都以他看似随意却不失章法的Solo打动我们,激发我们的创意。最叹为观止的是他一手弹钢琴一手吹小号的片段,我们个个都张大了嘴,这简直是天外异物!
他每次都为我们带来新的曲子,按谱演奏都不难,难的是人人都要按照制定的和弦演奏有时长达16个小节的即兴。从最简单的Bag‘s Groove,到Solar Fair,一直到现在Jazz Band老师还保留着每次排练轮流即兴这些曲子的惯例。Jazz Band老师说,每个人学习就是要敢于做以前做不了的事,能力都是逼出来的。我们原先甚至连一个Rhythm Solo都不敢做,而现在个个希望在演出时获得Solo的机会,这其中,Mr.M功不可没。和Jazz Band老师不同的是,在我们演奏某个曲子时,他很少打断我们,总是让我们吹完,再提一些意见。而Jazz Band老师偏向于把握细节的准确。这可能都是两种不同的方法,但前者更主张自我演绎时的变化。
除了给我们机会自己创作,更重要的是他给我们在课堂上欣赏了爵士大师们相同曲目的表演录像,给我们学习借鉴、激发新的灵感。这可能是很多老师都没有尝试过得教学方法。他把他很多私藏的录音和录像与我们分享,我们也从中获益匪浅。
他走的那天,给我们放了John Coltrane的《My Favorite Thing》,原曲是音乐之声里的插曲,而Coltrane这个爵士版本,把他的即兴演奏发挥得淋漓尽致。我身旁的同学传给我一张贺卡,我拿来一看,是个集体签。签满了祝福的话语。我也未经太多思考,写下一些赞美和祝福,别人说我写了一个Paragraph。可是的确,临别之际唯一能留下的也就是这个集体签了,几年以后,唯一能唤起回忆的也只有它了。看见上面几个有依稀回忆的姓名,其他的则“只如初见”。
我了解了在中国的同学为什么对军训结束后的教官如此留恋,也想起同学们相传着的教官说的一句话,说的是,我们只是两条直线的交点,之后彼此消失于茫茫人海中,再无交集。签下的一个个“集体签”,签下那一天,签下我们的交点。
如果什么都没有留下,倒也只是一场恍惚的回忆。人们总是习惯欢快的接受那些事实,却在独自一人时,抚摸着记忆黯然神伤。
没见过那个MR.M……
被你说的好想念以前的老师还有教官什么的……
只要记得有这么一个人就够了丫……
他每周三放学后才出现..
也许吧…
你的文笔很好哦 都被你感动了
去camp时候你不会带着laptop吧
呵呵
没有。不带也有好处。这次快门钦了六七百下,最后留下来200张,存储卡刚好用满。删了很多,节省很多电脑空间。传到电脑上的话就删不利索了…